【安安你聽過計算機系嗎？】開場+第一話(1)

 安安你聽過計算機系嗎？

開場  絕非夢境，不願的現實

    我一定要從這夢中醒來。

    夢中意識到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被關在病房，一旁還有說著奇怪話語的醫生護士，想也知道後續的發展就是被開腸剖肚保存內臟。本以為按照老方法可以從夢中醒來，卻意外地失敗，還差點被那些醫生注射針筒。開玩笑，我才不要在夢中遭受恐怖小說的情節勒！

         我現在呢，正在大學校園內的大路狂奔，不時回頭確保沒有追兵。說也奇怪，明明這裡長得跟我就讀的T大截然不同，但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裡就是T大，果然在夢裡人總會知道些奇奇怪怪的背景設定。一路上，街道上的人無論男女全都高得不像話，我看都是200cm起跳吧？難不成我現在做了一個身在巨人國的夢境，然後巨人們要研究我這個世界獨一無二的小矮人？

    靠，一想到自己做了個自嘲身高的夢，對身高相當介意的我又難過起來。

    在這個夢裡最荒唐的事情莫過於，我什麼都不記得，卻只記得要去上會計課？不過，夢中人不都如此？忘記了一些基本的事實，卻接受了荒唐的世界，執著於某個奇怪的念頭，為了這個目標而不斷前進？這麼說起來，我也不過是做了個正常無比的夢。

    雖然我現在清醒得有點奇怪，跟夢完全扯不上邊。此外，我恨不得從這夢中醒來。

    管理學院在哪裡？我看著路標，直指不遠處看起來相當宏偉的建築。大樓群以清水泥建成環柵狀，從建築之間的空隙可見建築群中的圓形花園廣場和噴水池。最令人驚艷的大概是在廣場上方，竟然有完全漂浮的建築物！同樣以清水泥做成的建築，整體結構像是以無數方塊組合的菱形寶石，灰色的建築物像未經雕琢的原石漂浮在天上，不僅壯觀也難以置信這東西飛得起來。

    夢裡面的管理學院也太漂亮了吧？所謂的管理學院，不就是兩棟長條建築插在地上而已嗎？我想這輩子別想看到它在現實中出現了。

    但這不是重點，上課的教室在哪裡？我急急忙忙地跑進管理學院的內部，在乾淨的灰色內，一間一間的教室像是鳥籠一般，以黑色的金屬為邊框，透明乾淨的玻璃為牆面，學生們就像是被困在其中、待展翅的鳥兒。

    呃，這設計師還真是……無處不透露控制慾的品味可能需要調整。不過，我可以見到稍遠處有間教室的玻璃像是清水染上墨汁，從純粹的淨漸漸染上黑色，透出的光芒轉暗後消失，最後上頭在亮起燙金的字體──上課中。

    啊，就是那間！上面寫的清清楚楚是會計課！我三步併作兩步地跑到教室外頭，找到後門趁機溜了進去。嘖，為什麼教室裡面的同學還是巨人？連座椅都高了一點。我以手在身後一撐，勉強地坐上偏高的椅子，沒想到坐上椅子後還要面對不友善的桌椅高度差，該死的巨人桌椅組。我直起身子，勉勉強強地看著被其他人擋住不少範圍的投影。

    戴著眼鏡、剪著一頭俐落短髮的女教授正在前頭授課：「會計學最基本的恆等式便是Assets=Liabilities+Equity。在商業上，Asset代表著能被Entity所控制且期待帶來經濟效益的資產，Liabilities代表著……」

    聽著講台上的老師授課，我越來越覺得糊塗，為什麼我總覺得這些東西我學過？為什麼有種說不出的恐懼油然而生？我……為什麼要坐在這裡？我應該醒來了對吧？為什麼好像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我忘記了？

    「……以上就是商業上會計的概念，這很基本，還請同學們記住。」教授嚥了嚥口水說。「接下來，將以會計的角度說明魔法元素和世界構成。」

    ……等等，是我聽錯了嗎？前面那個女人說啥，魔法？

    教授換了一張新的投影，上頭是一張看起來頗有古代宗教色彩的圖畫，以巨大的圓圈為主體，其中繪有星辰和山河海，但是這些東西又以金色的線條串著圓圈外各式各樣的小圓圈，小圓圈的中央各自奇特的符號，有著不同的顏色，但相同的是，它們都緩緩地閃爍著奇異的光芒。

「我們都知道，在『大災變』之後，世界瀕臨毀滅，原本的神祇無力挽回，幸好在所有的一切化為虛無前，其他世界的神出面接管、重建了這個世界，並且以經營、獲取效益的角度維持世界的運作。也因此，對神明而言，這個世界是個相當重要的獲益存在，計算機系所重視的會計學便是管理世界的重要知識之一。

    那麼，就將剛才所說的名詞代入世界的架構。『概念上的世界』是一個獨立存在並且與其他世界往來的個體，一個Entity。能為這Entity帶來效益的便是它的資產，Assets，也就是構成這個世界的力量及元素。因為Assets的存在，『概念上的世界』因此被實現為『實際存在的世界』。不過，Assets的來源來自於哪裡？便是屬於神的力量。

    因此，神就是這個世界的Owner，所謂的業主。當然，也可以說眾神們是Investors，提供這個世界組成的力量和元素，讓這個世界得以存在，藉此獲得利益。前十大投資者，便是在這個世界被稱為主神的十位神祇。然後，Assets是神投入在世界上的資源，神理所當然地享有這個世界的回饋，並且在祂們想要的時候回收，這是祂們的『權益』，所以說是Equity。

    但是，也有些神明並非出於投資心態注入力量於這個世界，祂們是Owners或是經理人為了世界運轉的順暢，所找上的借貸者。這些神明並非無條件給予這個世界力量，以求經營回饋，而是『借予』這個世界力量，並期待利息與歸還。所以，Liabilities正是這個世界對祂們的虧欠，是這個世界的負債。

    同學們，記得如果以後看到Payable，都是負債的科目。

    簡單來說，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都是Assets，而Assets來自於兩個地方，一個是必須償還的債主，那是Liabilities的範疇，一個是等待收益的業主，便是Equity的範圍。」

    我聽得是目瞪口呆，下巴快掉下來，這女人到底在說什麼鬼東西？什麼神明借予世界力量，這也太莫名其妙了吧！

    不行，再待在這間教室內我覺得我認知的現實會崩壞。我要醒來，我絕對不要再繼續沉浸在這莫名其妙的夢境裡！

    我使力起身，卻不慎摔落。靠好痛！重重摔到木地板還碰的好大一聲，摔起來很痛，聽起來又讓我痛了一次。

    「是誰？」在講台的女教授目光銳利地掃過來。「同學你在做什麼？你的名牌呢？」

    靠上大學了還提名牌做什麼，話說回來學生跌倒你關心的第一件事情是名牌沒帶嗎！

    我吃力地支起身子，我一定要逃走，離開這個地方，我……我……

    「找到你了。」

    我倏地抬頭，只見數位身穿白袍、帶著銀色尖嘴烏鴉面罩，活脫脫像威尼斯嘉年華會跑出來的人。帶頭的人以冷而直接的目光盯著我，帶著白乳膠手套的大掌不客氣地一把按住我的額頭。

    藍色的光自額頭迸發，強烈地盲掉我的視覺。下一秒，我墜入了無底無邊的黑暗之中。

第一話  計算機不只是算數好夥伴，而是……

    手電筒的燈光打進我的眼睛，在眼睛不適的同時瞳孔本能地收縮。在幾天的強制治療後，終於來到離院前的最後診斷。終於。

    「你的名字？」醫生看了我的雙眼後問。

    「我的名字是李睦丞。」

    「現在清楚發生什麼事情嗎？」

    「在『大災變』後，我被『塵封的落雷』擊中，身體組織大部分轉變為晶體，整個人被封印在特殊水晶之中。」

    「對大災變有多少的了解。」

    「發生原因不明的世界崩毀，包含很多不同面相的災害及毀滅。能把人變成成水晶的雷，也就是塵封的落雷，是大災變最初始現象的徵兆之一。」

    「你知道自己被封在水晶內部多久嗎？」

-待續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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名詞解釋

大災變：不知原因的一連串災變，差點導致世界的毀滅。除了物種在極短時間內滅絕大半、氣候急遽改變、地殼不穩定、太陽發生變異之外，還有空間崩塌的漩渦、黑洞的無預兆生成，最後還有靈魂世界和物質世界的界線崩塌，導致人類和非人之間的法則崩壞。其中，塵封的落雷屬於大災變開端時出現的數個現象之一。

塵封的落雷：藍色的落雷，無任何預兆下並且在各種天候狀況下出現。被擊中的人，身體組織會晶體化，並且四周的空氣會形成特殊水晶再加以封印。在世界各地都有這現象發生，英語系國家以Crystalizing Thunder稱呼之。在塵封的落雷現象停止後，一系列毀滅性的災變才發生。